做开源久了，慢慢会察觉到很多开放协作的弊端，那就是难以忍受的效率低下和永无止境的意见征询，并且美其名曰：民主、尊重、开放协作。意志不够坚定或者热爱不够虔诚的，往往心里开始犯嘀咕会打退堂鼓。

诚然，这并不是坏事，反而是我们一直引以为豪的骄傲，对少数意见的尊重和对程序正义的坚持，不以不对的方法做对的事情，尊重每一个人的付出，充满人性关怀。但是对于效率低下的指责，我总是很难真正去辩驳，因为深知凡事难以两全其美，两害取其轻，享受了开源带来的好处，就必然要承受其缺点，因为开放协作是确保走得远，而不是确保走得快。我们更需要项目的可持续发展，而不是爆发性发展之后，崩塌性灭亡。

几年前还在重庆，接触了一些项目和其他城市开源社区之后，我就跟我们重庆开源社区的小伙伴们开玩笑说，我们不要做开源游击队，一堆游勇散兵，我们要成为开源正规军，要有强大的执行力和说到做到约定即达的品质，真正做一些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。很多很棒的开源项目在初期进展很快，但是后来后继无人而长埋在 GitHub 中再也没有更新，也有很多伙伴一开始三分钟热血，但是很快，五分钟失血，亟需抢救，需要不断地喊口号，给予鼓励和安慰。

开放教育反应堆也是，最开始是一个人，怡然自乐，然后是和春燕两个人，后来秀君和小波还有 PhET 的小伙伴们和很多老师朋友们陆续加入，人也会来越多，开始建立一系列秩序和规矩，效率也越来越低。以前想要做的一件事情，想到就马上做了，不需要向谁解释，也不需要过多犹豫，真的是“人生苦短，说干就干”。现在可不然，想做一个项目，先要在 PM 圆桌会发起讨论，得到大家的认可，然后物色到一个 PM 负责此事，最后才真正开始这个项目有关的事情。还有可能大家都不认同，这时心里还要发生一堆糟糕的化学反应，不晓得是应该尊重伙伴的意见，还是应该尊重自己的意见。

有时候很多小伙伴也有不少情绪，遇到困难难以坚持，过来找我诉苦，我都要当自己是一个老态龙钟和蔼可亲的孤寡老爷爷一样，给大家打气鼓励。大家有时候会觉得和人一起协作麻烦，处处征询他人，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，像我这种不喜欢拘束的人，怎么会选择团队协作？明明在下心中的偶像是喝酒绝时不偷看女生、看女生可能也要顺便喝点酒的令狐冲啊！独自仗剑走天涯不好吗？英雄威加海内大杀四方，来去傍身唯利剑一支，这可是多么令人向往的潇洒和快乐！

前一阵子看柱柱姐的演讲，有一句话说得实在是漂亮：一个人走得更快，一群人走得更远。为了在我们的道路上走得更远，我们需要一群人聚在一起努力。

根本不需要解释，我们也能明白她的意思，更不需要去辩驳，才能去证明某些道理。确实，很多时候，我们喜欢轻装上阵，一个人赶路，无拘无束，来得飞快。但是如果希望我们的事业做得长久，做得可持续生生不息，就必须学会团队协作，一起远行，有伙伴负责瞭望，有伙伴负责后勤，有伙伴负责前瞻，有伙伴负责技术，有伙伴负责社区联络，有伙伴负责宣传推广，这样才能让这个项目丰满而有劲，持续而坚强。